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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节 (第1/4页)
??傅长熹面色如常,他仍用汤匙舀着热粥,慢悠悠的喝两口,这才状若无事的问她:“怎么忽然想起这个?” ??甄停云对他一向信任,自不会瞒他,坦然解释道:“楚夫人与我说,最好在入学前办完拜师礼。我是想着,无论如何还是要先拜过先生您,再与楚夫人行拜师礼。” ??这话说得倒是合情合理,其他且不论,傅长熹其实还挺满意她这把自己放在前头的态度的。 ??只是,答应的话才到嘴边,傅长熹忽又生出些说不清、道不明的预感来。 ??似他这样在边疆战场上,经过生死一线的人最是能够抓着那游丝一般的预感。所以,他很快便又那话咽了回去,薄唇微抿,改口说道:“无事,我这儿还有些事没处理,只怕会连累着你,这一时半会怕是不能办什么拜师礼。倒不必太计较先后……” ??甄停云暗自腹诽:就您这样的——倒杯热茶不先给您递过去就能抓着我说十几遍尊师重道的人,究竟是怎么说出“倒不必太计较先后”这话的? ??不过,甄停云心里到底还是偏着自家先生的,听他这样说,也就应了。 ??甚至,因为傅长熹的话,她还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对方那浑身是伤的惨状,再想一想自家先生自来了京城后的阔气表现——又有院子又有侍卫,吃好穿好,还能给她送一箱子珠玉古画…… ??这差得也太多了吧? ??这里头肯定是有事的。 ??虽知道这些事情不该她问,可她越想越觉这心里没底,实是担忧自家先生,只得大着胆子,试探着问了一句:“先生,您现在做的事,是不是特别危险啊?” ??甄停云想想都觉得害怕,同时又很替自家先生发愁:听说摄政王年少就藩,杀伐决断,乃是战场上磨砺出来的铁石心肠。这样的人多半也是心思深沉之辈,心肝早就黑透了,如今又是送院子又是送东西的,肯定没安好心,多半是要自家先生拿命换的……再想想第一回见面时,自家先生那一身的伤……… ??甄停云自己吓自己,直把自己一张小脸吓得雪白,小声道:“先生,要不您还是别做那些事了,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好?” ??傅长熹心知她是想歪了,可甄停云这想法是建立在他是“摄政王身边的人”上面的,他总不好直接开口告诉她自己的真正身份吧? ??而且,瞧她这为自己担心的可怜模样,傅长熹觉得自己这一颗老心好似泡在热水里,泡得软软的,一时竟是连喉咙都哽住了,说不出话来。 ??好半天,他才理好情绪,开口安慰甄停云:“没事,我做的事也不算很危险。我说‘还有些事没处理’是因为我如今还有一些事想不起来,且大局未定,总是有些不放心。” ??甄停云不是很信,只怀疑着看着他。 ??傅长熹只得说她:“你就不能对自家先生多点儿自信心?” ??他担心甄停云想歪或是继续追问,一面抬手给自己倒了一盏热茶润喉,一面转开话题问她:“你如今和家里闹成这样,可有想过以后如何?”顿了顿,他补充道,“虽如今可以去住女学,可女学毕竟只有三年,你总不能在女学里住一辈子。” ??甄停云对此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:“女学三年过后,我都十七了,收拾收拾就能嫁人了啊,还理家里那些人和事做什么?!” ??傅长熹正端盏喝茶,热茶入口时听着她这话,好险才没把嘴里的茶水吐出来。 ??饶是如此,他也被茶水呛了一下,咳嗽起来,雪色的脸颊跟着泛起红。 ??甄停云见状,连忙从位子上起身,抬手给傅长熹抚背顺气,嘴里嗔道:“您说您,喝口水还能呛着……” ??傅长熹好容易止住咳嗽,抬眼看她,眼神深深,有些莫名的情绪:“你如今才多大,这就考虑起嫁人的事了?” ??甄停云对此看得很开,毫无半点女孩家该有的羞赧和不好意思,语调也是平静得很:“女孩家到了年纪总要嫁人的嘛。除了那些要上女学的女学生外,乡下人家的姑娘都是十四五岁就能出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