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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4章 破纵局武王伐韩为故人秋果殉义 (第15/16页)
多夹起尾巴,眼神里现出某种莫名的惊惧与不安。 齐王依旧住在雪宫里。 雪宫是齐威王时代就建起来的别宫,位于临淄城东门之外,淄水东岸。入冬季节,雪多从东北来,往往是东城门最先得雪,因而也叫雪门,此门之外的别宫也就叫雪宫了。 也因了这个雪字,此宫在设计时就着意于赏雪与御寒,宫墙极厚,门窗皆是密封的,炭火供应充足。因在城外,出于安排考虑,雪宫看似一宫,实则如同宫城,有高墙深沟,平日还好,齐王早晚过来,防卫立时倍增,可以说是森严壁垒了。 说好的雪没有落下,天气反倒回暖起来,宫室里已经燃起的炭火却没有灭熄,将变暖的空气烤得燥热。 申时将过,天气向晚。齐湣王脱去裘衣,换上秋装,一卷竹简摆在几案上,两眼放出兴奋的光。竹简上,《商君书》三字赫然在目。 “相国,”湣王半眯起眼,看向坐在陪位的田文,指向竹简,“这卷物什你看过没?” 田文摇头。 其实田文早在啮桑之会上就看过了,但此时显然不宜逞能。 “呵呵呵,”齐湣王收回目光,脸色和悦,“这个册子值得你看看嘛,你得好好看,细细看。”敛住笑,看向外面的宫院,“这个商君嘛,是该车裂。若在寡人这儿,车裂也是便宜他了。瞧他写的什么东西?大要是治民有五,一曰壹民,二曰弱民,三曰疲民,四曰辱民,五曰贫民。这是把子民当牲口养嘛。以此治民,怎么合于圣人之教呢?单是忤逆圣人之教,就当治罪。还有,瞧瞧他讲的,‘国以善民治奸民者,必乱,至削。国以奸民治善民者,必治,至疆’,这是何理?治国不用善民,而用奸民,这是乱臣贼子,该当活剐千刀嘛!以此看来,他商鞅是先将自己视作奸民嘛。还有‘杀力’一说,更是奸邪嘛!田文呀,你且说说,如此不堪之人,先秦公为何还要重用他?” “臣愚钝,请我王赐教!”田文晓得湣王已有成论,拱手。 “寡人初时不解,一连琢磨几天,总算是看明白了。商君壹民之法,实为愚民弱民之道,对秦民不利,对天下不利,对商君亦不利,有利的只有一人,就是秦公嘛!” “这……”田文佯作不解,“既然对他自己也不利,商君为何还要制订此法?” “所以此人才该杀嘛,哈哈哈哈!”湣王长笑几声,“不过,此法亦非一无是处嘛,你拿回去细细琢磨,看看哪些句子适合齐人,合乎圣人之道,为政治民,要取长补短嘛!” “臣受命!” “齐国成制,该改的确实要改嘛。无论何法,如果只对臣民有利,对君上不利,也是不合情理的嘛。譬如这句,‘重罚轻赏,则上爱民,民死上;重赏轻罚,则上不爱民,民不死上’,商君讲得就很不错嘛。你可审审,我们的法制,是不是重赏轻罚了?如果是,就改一改嘛。” “臣受命。” “还有好多,寡人就不对你细说了,你自己读去嘛。寡人召你来,是为韩国之事。这几日来,寡人每读此书,都有感悟。最大的感悟是,秦行此法,民必弱,国必强。国强,则要杀力。向何处杀力呢?向天下列国嘛。列国是魏,是韩,是楚,是赵,秦人一一杀之,前番不是还杀到我大齐的家门口嘛。秦每杀一处,其力就加大一分。我虽离秦较远,可唇亡齿寒嘛,俟秦人杀完近邻,力大无比,寡人再想……”湣王顿住话头。 “我王高瞻远瞩,堪称圣明啊!”田文拱手。 “不过,韩国之事,也不是单纯出兵就了事嘛!”湣王接道,“寡人这想听听你是何意?” “回禀我王,”田文再拱,“治国御民,王可问臣。纵横列国,我王当问苏秦!” “是了,是了。”湣王转对内臣,“有请苏秦,摆上夜宴,歌舞伺候!” “臣领旨。” 雪宫的宫车由东至西穿越临淄城,抵达稷下时已近黄昏。 宫吏宣过谕旨,要求苏秦即刻动身,说是齐王已经备好晚宴,在雪宫恭候。苏秦晓得,此去定是为韩国的事了,且要晚宴招待,想必湣王心情不错。 苏秦将近日所写的竹简锁进一箱,收藏起来,在箱上写明“匡章亲启”四字,一身轻松地走出来,正要坐宫车前往,被飞刀邹拦住。 飞刀邹吩咐一个墨者坐进宫车,几个墨者跟在车后,扶车先行。待天色完全黑定,飞刀邹才与木华、木实等高手护卫苏秦,出后门走出偏巷。 一辆驷马辎车候在那儿。 飞刀邹陪苏秦坐进车中,御手驱车,缓缓驶入街道。他们没走正街,而是经由偏街驶向雪门。木华、木实等墨者及匡章派来的十几人隔出一段距离跟在后面。 雪门之外,约三百多步处是淄水,水上架有一道石梁,不宽,可行王辇,亦可勉强并行两辆大车。过去大桥,拐上两个弯就是雪宫了。 雪宫原本高大,又筑在两丈多高的夯土台上,一眼望去,黑乎乎的竖在东边天空。 天色渐黑,乌云仍未退去,遮挡了本该出现的满天星斗与一弯新月。 辎车行将上桥,飞刀邹吩咐停下,仔细观察四